优文网《随之随之》第4章 行军
天渐渐破晓，大地如同笼罩着一层轻纱，朦朦胧胧。
此时，万籁俱寂。突然一声鸟鸣划破天际，东方浮起了一片鱼肚白。
朝霞托出了气势磅礴的红日，霎时，光芒万丈，洒满了这世间。
万物走出黑暗，如同新生。
一束软软的阳光穿过树梢，透过窗户，照到了我的脸上，温暖，幸福。
早早的已经没有了睡意，程随之懒惰地躺在床上，享受最后一次这属于家的清晨。感觉时间应该差不多了，他穿好衣服，背好行囊，走出房间，捻手捻脚地关好房门，不想打扰到熟睡中的爷爷。
一碗冒着热气的白粥静静地放在桌子上，旁边的盘子里还放着两块我最爱吃的红米糕。顿时，程随之的鼻子发酸，眼泪开始在眼眶中打转。原来，程墨渊早经醒来，还为程随之准备好了早餐。程随之端起碗，大口大口地把白粥合着泪水一并咽到肚中。
“ 这是最后一顿早餐了吧，爷爷亲手做的，有家的味道。”
程墨渊背着双手，站在门口的一块方石上，眺望着远山，微风吹拂着他的白发。程随之来到院中，捧着冷冽的水，使劲搓着脸，不愿让程墨渊看到他的泪，还有那双红肿的眼睛。听到声音后，程墨渊转过身来，和蔼地看着程随之。他的眼中是鼓励，是不舍，更多的是对程随之深深的疼爱。
“ 爷爷没什么大本事，就会带你采药，教你画画。……，随之啊，雏鸟始终要展翅，始终是要寻找属于自己的那片天空的。出去挺好啊，是吧？这样你才能开阔眼界，才能学会更多。在咱们这个小山村里，整日与大山作伴，与耕地为伍，能有什么大出息？呵呵……”
程墨渊一边碎碎念，一边走进屋内，用油纸包好那两块红米糕，放入程随之的包裹中。
“ 一个人在外边，遇到事情不要慌，要冷静，要想办法克服，实在不行，撒丫子跑，总会吧？人这命啊，脆的很，没了也就没了。不必担心爷爷，爷爷还壮的很呢，……，呵呵，有你张爷爷作伴，不会无聊的。好了，去吧！”
纵使心有万般不舍，也到了该走的时刻。程随之的眼泪再也忍不住，夺眶而出。他抱住程墨渊，大声的哭了出来。程墨渊用手帮他擦着泪，也红了自己的双目。
“ 孩子，记住爷爷说的话。长大了，男儿有泪不能轻弹了，马上就要成为一名帝国的战士了，呵呵……军人要有军人的样子。爷爷不在身边，好好照顾自己。走吧……”
程随之转身猛跑，到巷口时，回头看向程墨渊。不知何时，张伟泽也出来了，站在程墨渊的旁边，看着程随之。
“ 爷爷，张爷爷，都要保重好身体，少喝酒，我还会回来的，等我！……”
来到了小广场，黑甲队伍已经整装待发，很多热心的村民也早早的聚集在这里为他俩送行，张越宁与他的父母都是一副泪眼婆娑的样子。程随之用力搓了搓脸，走到了队伍的最后。
看着生活了这么多年的小山村，程随之真的舍不得。只能把那一草一木，一砖一瓦，都牢牢地记在心中。贪婪地猛吸了几口属于这里的空气，他看向家的方向。
“爷爷和张爷爷，好像都在向我摆手。”
队长向村长与送行的村民们敬了一个军礼，一声令下后，他们就踏上了前往楚天镇的路。
“ 再见了，爷爷。”
“ 再见了，生我养我的小山村。”
……
一路行军，基本只走边道，时刻避让来往车辆与行人。队伍整齐有序，士兵们都保持沉默，安静到只能听到脚步声。与在其他村子里征兵完毕的队伍相遇后，就快速会合成一队。不知不觉中，队伍已似长龙。
程随之偷偷地观察着其他新兵，发现除了自己看起来比较瘦小以外，其他人都壮的跟一头头小牛似的，竟然还有一个身高要接近两米的男孩。他古铜色的皮肤，短短的头发，还有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，一条黑色发带绑在额头上，一身的浩然正气，给人一种鹤立鸡群的感觉，他顿时自行愧秽，不再看那个男孩。
行至一个四通八达的岔道口处，队长忽然下令停止前进，原地休整一刻钟。没有任何质疑声，所有人立即开始坐下休息，喝水。只见一只红头黑羽毛，长着一双巨大翅膀的飞鸟落到了队长的肩膀上，他从小鸟腿上的信管里抽出一张纸条，扫了一眼后就焚毁掉。
一刻钟转身即逝，队长站起身，下令让队伍整理好各自的状态，准备跑步前进，越过楚天镇，改道巴蟲镇。
积雪融化后，雪水流淌到道路上，致使土路变得泥泞不堪。跑步前进了将近两个时辰后，训练有素的士兵们看起来并没什么异样，这些新兵们就渐渐的开始有些掉队了。此时，程随之气喘吁吁，满头大汗，感觉双腿上好似绑了很多石块一样，沉得愈发迈不动脚步。悄悄扭头看了看其他人，一个个头上都蒸蒸冒着热气，脸红噗噗的，汗水顺着脸颊滴到衣服上。
没有一个人敢吭声，都死死地咬牙硬撑着。
到达了一片镇与镇相交的空旷地带，终于听到了队长停止前进的命令。刹那间，我们这些新兵都瘫软到地上。此时的程随之，感觉呼吸困难，头晕目眩，肺部传来一阵阵剧痛，就像即将要炸了似的。老兵们都在安安静静地一口一口喝着水，看到新兵们的样子，都咧嘴笑了起来，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。
远处的天空上，突然出现了两个巨大的身影，眨眼间，就来到了队伍的上空。
一阵阵旋风，吹的程随之衣服猎猎作响。他睁开眼睛，映入眼帘的是两只巨大无比的飞鸟，在一下下地扇动着翅膀。
这鸟估摸着身长得有三十米左右，全身覆盖着黑色的羽毛。一颗圆而小的脑袋前却有着一张长而尖的嘴巴，眼睛里仿佛有丝丝红炎在燃烧。粗壮的双腿下是一对锋利的爪子， 寒光凛凛。
只见，大鸟背上一个身穿同样制式黑甲的士兵扔下一条用黄藤编织的云梯，向队长做了一个攀爬的手势。
队长扫了队伍一眼后，严厉地下达命令，“ 所有人马上整理好队形，新兵跟着老兵有序地登上鸟背。”
“ 呜呼，终于不用步行了。” 收到命令后，新兵们一个个喜笑颜开，都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。
大山中长大的孩子，都有爬山的经验，爬云梯对于他们来说也并不困难，只是云梯一直随风摇摆，爬的有点慢而已。
登上鸟背以后，一排排的兽皮座椅，真是令程随之大吃一惊。心中不由地开始钦佩那些驯服飞鸟和研制座椅的先人，同时，也对军部充满了向往。在那里，还能看到什么？
待所有人都坐稳就绪以后，两只飞鸟转头向它们来时的路飞去。
飞鸟的飞行速度极快，高空中的风刮的程随之脸部生疼。反正也睁不开眼睛，索性就睡觉吧。
……
不知过了多久，程随之在大鸟的鸣叫声中惊醒，它已经停了下来，悬浮在空中。揉了揉眼睛， 程随之向下望去，入目依旧是一片空旷地带。远处连绵起伏的山峰，变得渺小，与河流，绘制成一副令人震撼的画作，只有那花红柳绿铺满山坡。
待士兵们一一从鸟背上着地后，队长一声令下，队伍整理队形，继续开始沿路前进。
一路下行，走起来就轻松很多。
路过村庄，路过田野。一座城镇的影子，模模糊糊地出现在了远方。